杨曦脚步一滞,“我就是个跑腿的,白爷您为什么要带我见老板?”
白头佬哈哈大笑,“又有多少人发迹之前,不是从跑腿的干起?难道你打算一辈子当跑腿的?”
白头佬走过来,用力拍了拍杨曦肩膀。
这一瞬间,杨曦明白了白头佬的用意。
他在拉拢自己。
这是在为工厂迁到粤东以后提前做准备?
不愧是枭雄,这么早就开始提前布局。
杨曦露出灿烂笑容,“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,白爷,能不能帮我找个地方洗澡,身子都臭了。”
“楼上客房有浴缸,那个谁……飞飞。”白头佬叫来一名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,吩咐道:“你带小杨上楼洗澡,必须满足他一切需求,OK?”
“知道了白爷。”飞飞朝杨曦展颜一笑,“杨哥这边请。”
“嘿...”
杨曦露出一抹邪笑,右手很自然地搂在女子纤细的腰间,轻轻嗅着她身上的香气,调戏道:“靓女,你身上好香啊,用的什么牌子的洗头膏,海飞丝吗?”
“杨哥你真爱说笑,人家用的是香水啦,是白爷从香江带回来的...”飞飞声音很好听,糯糯的,有些粘牙。
待到杨曦和飞飞上了二楼。
小辫子有些不爽道:“老板,没必要对这个江州佬这么好吧?他只是个小角色而已。”
白头佬露出淡淡笑容,“要是这群江州佬真把工厂搬到粤东,那就是嘴边的肉,但想完全吞下,我们少不了内部的助力。”
小辫子跟在白头佬身边十几年,不仅心狠手辣,智商自然不低,立刻就明白了老板的意思,眼神变的玩味起来。
老板这是想吞掉江州佬的工厂...将工厂纳为己有,那么以后就可以自产自销。
“不过在那之前...”白头佬捏了捏鼻尖,“我得先确定他是人...还是鬼。”
二楼。
哪怕是客房,装修也丝毫不逊色前世某些豪宅。
昂贵的羊毛地毯,踩上去软软的,仿佛棉花糖。
杨曦躺在巨大的浴缸中,享受着女子飞飞的肩颈按摩,舒服的差点睡过去。
忽地。
耳朵处传来一阵瘙痒,飞飞贴近他耳朵道:“雨过天晴驾小船。”
杨曦乐道:“你考我文化?这题我还真会,下一句是,鱼在一边,酒在一边。这是张养浩的诗。”
“难怪白爷喜欢你,有文化就是不一样。”飞飞发出一连串鹅鹅鹅的笑声,杨曦笑着伸手一搂,飞飞借势摔进浴缸,整个人蜷在了杨曦怀里。
她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道:“杨哥,你真坏。”
杨曦笑盈盈道:“一个人洗太无聊,陪我。白爷刚才可是说了,必须满足我的一切要求。”
“你...”飞飞咬着嘴唇,霞飞双颊。
……
两个小时后。
飞飞从楼上下来,搀着护栏往下走。
她敲开主人房的门,低声道:“白爷。”
“怎么样,他是人是鬼?”白头佬笑问道。
“都不是,他是狼,大色狼!折腾了我整整两个钟,腿差点被他掰折了。”飞飞咬牙切齿道。
“哈哈哈哈,好,辛苦你了。”
白头佬点点头,这下算是彻底放心了。
当晚。
杨曦随白头佬一起前往市中心。
在白头佬的介绍下,他见了很多本地老板。
当然。
这些老板并非全都是毒贩,很多都在干其他行当,比如开地下赌场,开夜总会,专门走私,甚至就连在飞车党的老大,以及扒手老大也在其中...
说句一点不夸张的话,就这一桌子人干的勾当,拿冲锋枪得反复枪毙半小时。
……
在粤东,享受了整整四天贵客待遇后,杨曦回到了江州,在指定地点与高凤见了面。
“我们还以为你乐不思蜀,在粤东见了大场面,不想回江州这小城了呢。”陈利民酸溜溜的说道。
杨曦看都不看他一眼,将装满钱的公文包塞给马强,“我也想回来,白头佬不愿意,非得让我在粤东住几天,我有什么办法?你要是不爽,下次你去送。”
“诶你...”陈利民一瞪眼,高凤笑着道:“白头佬为什么要请你?他有跟你说什么吗?”
杨曦点了支烟,深吸一口道:“凤姐,这白头佬没安好心,明显是在拉拢我。”
“那你被他拉拢了没?”高凤眯起好看的眸子。
“看到这块表了没。”
杨曦抬起胳膊,指了指手腕上明晃晃的大劳,摘下来往桌上一扔,“这是白头佬从香江带回来的,我在那边的钟表店查了查价格,四千!”
“那也没多贵啊,才四千。”王荣威冷笑一声。
高凤骂道:“白痴,他说的是刀!别在这丢人了。”
王荣威脸色一沉,不再多说。
杨曦将圆盘上的大金劳转到高凤面前,“凤姐,我能有今时今日,都是拜你所赐,这块表我送你。我杨曦没什么太大的本事,就两点,讲义气和知恩图报。白头佬想拉拢我,门都没有。”
高凤的表情从愕然变成惊喜,而后发出一连串笑声,“服务员,起菜。”
傍晚。
五河市场,烟酒店。
几名纹身男在门口打扑克。
高凤将打包好的饭菜撂在桌上,“天叔呢。”
“在里面等你。”
“天叔。”
高凤走进烟酒店。
“说说吧,怎么回事。”
天叔戴着金丝眼镜,正在看报纸。
“白头佬让杨曦带个话,希望我们将工厂搬到粤东,他出人,出地,出资源,我们只要负责出货就行,这事,我觉得可行。”高凤直截了当的说道。
天叔头也不抬道:“在江州,我说话还有些分量,朋友也不少。可到了粤东,人生地不熟,我们去了,岂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鱼肉,任人宰割。”
“那天叔你的意思...”高凤沉吟一声,“现在风声鹤唳,咱们的脚被抓了好几个,货物损失还是其次,太危险。”
天叔摘下眼镜,揉了揉眼睛道:“全国到处都有抽烟的人,我们未必一定要跑长途,以后改成短途不就行了。”
“短途?”
高凤不理解。
天叔将一张名片递给高凤,“白头佬没安好心,想把我们骗过去当猪宰,短期内不要再给他们供货了,去联系这个人,跑短途。”
“那粤东的市场就这么放弃了吗?”高凤有些着急。
“人,要有舍才有得。况且,粤东的市场,是白头佬的市场,不是我们的市场。”天叔笑着摆手,示意送客。